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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0章 番外1:星塵之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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星塵一個人在黑暗中哭泣。這是她很小開始就習以為常的場面了,以至於她曾一度認為這才是生活正常的狀態。但是身邊的同學們和朋友們,每天都是笑臉。所以她不可以做異類。因為父親說她和別人不一樣,她不想認同他的結論。所以她也每天都在笑著,並且成為了從小到大班級上最開朗的人。她有好多人脈,還有別人羨慕的領導力,更有著顯赫的家庭。人生贏家說的就是她這樣的人。

小時候,她的玩伴,就只有朽木白哉。因為父親說要和他做好朋友,將來他們是要相伴一生的人。但是,星塵不會聽他的話,既然父親讓她和他好好相處,那麽她就反其道而行之:捉弄他,忽視他。在父親面前她並不會這樣,還是充當她的乖乖女。只有私下接觸的時候她才有勇氣反抗父親的命令,竭盡全力讓白哉討厭她。當然她並不討厭白哉,說實話,白哉實在是個很好的玩伴。捉弄他的時候會好好反應,忽視他的時候他就沈默,,還從未告過狀。

稍微長大之後,她認識了浦原喜助。幾乎是一見面,她就知道,浦原喜助可以成為她的朋友。他聰明,不怕她,反過來還能欺負她。但是年少時他們接觸機會不多,因為他的家庭並不是最“顯赫”的。到了高中,他們成為了一個班的同學,此時開始,星塵才體會到了生活中更多的樂趣。自然而然也就與浦原喜助成為了形影不離的好友,再後來,她的身邊又多出了平子真子,到了大學,她認識了浮竹愛。這幾個人對於她來說,都是比父母更重要的存在。但有一個人是特殊的,是她的最愛。

直到不久前的她也還會在黑暗中哭泣。但是她已經下定決心,從今天起,擺脫掉這個習慣。今天是最後一次,她要把所有的恐懼和懦弱都哭幹,把所有的感情都哭幹,把所有的過去都哭幹。她努力讓自己回憶起這兩天發生的全部事情,尤其是今天晚上,每一句對話,每一個字眼,她都要深刻記住。因為,那是她前進的動力。

就在剛剛。深夜,她敲敲門,裏面沒人回應。但是她確定有人在,因為屋裏亮著燈,而他從未在淩晨前休息過。這時的她心中還抱有疑惑,因此,花了好一陣才鼓足勇氣推門進去。果然,他正坐在書桌前,閉目思考著什麽。

“爸爸。”

“嗯。休息好了?”

“差不多吧,本身也沒受傷。”她的語氣有點尷尬,和平時風風火火的她判若兩人。

“警察那邊我已經處理好了,這兩天不會有人來打擾你。在家呆著不要出去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

良久,四楓院大人才睜開眼睛,目光淩厲地盯著星塵。“還不走嗎?有事就說。”

“這次的事情,和爸爸沒有關系吧?”

他好像突然對星塵的話起了反應,饒有興趣地問:“為什麽這麽問?你被綁架了,難道不應該和我有關系嗎?”

“當然,您親自去替我交贖金的事情我也聽說了。只不過,我的意思是,綁匪和您的關系。”

“啊。看來瞞不住你啊。確實,是因為工作的事情,被競爭對手下了黑手。不過,我已經給警察局施壓了,很快他們就能抓到犯人了。這個不是你需要擔心的。這幾天在家安靜呆著,然後回到學校做好你的事情。”

“呵……”星塵發出嘲笑的嘆息。“您當我是傻子嗎?如果我只是這種水平的謊話就能被騙,那麽也就沒有資格完成您要求的事情了吧。”

“你什麽意思!”四楓院大人站起身,情緒不比剛才的淡定。他的視線越過門前的星塵,看向她身後。

“放心,我已經關好門了,不會有人偷聽到現在的對話。”星塵懂得他在擔心什麽。“我什麽意思,您應該懂,畢竟能策劃出這樣的事件的大人物,總不能是個廢物吧。”

“註意你的措辭。星塵。”他稍微放松了。如果只是她的話,對付起來易如反掌。

“抱歉,父親大人。我有點激動了。”

“你剛才說,綁匪和我有關系,到底什麽意思。你都知道些什麽?”他直白問到。

“車。”

“車?”

“是的,綁走我的那輛車。用來騙騙警察什麽的也許還行,但是我可是日夜生活在您身邊的人啊。您就這麽肯定我不會和警察說嘛?”

“哈,靠著車的線索推測與我有關,然後套我的話嗎?天真。倒不如說,如果不是司機的話,你就根本不會上車。你是想聽這個吧?”四楓院大人明白她要說什麽了,確實這是她會被綁架的最重要環節。他根本沒有給警察機會問星塵當初是怎麽被綁走的。畢竟現場和證人都有,他只要說不想讓女兒重新回憶那黑暗的回憶就可以了。

“這次不裝傻了嗎?真可惜,還想套您的話呢。確實,司機是我見過的您的下屬,車子牌號雖然換了,但是是我之前在咱們家裏見過的車,您還親口告訴我,那是應急用,這是毫無疑問的。所以,當時我看見司機的時候,就下意識以為有什麽急事,需要接我去哪裏。甚至不顧身邊的朋友,我就上了車。那麽,您還說這事和您沒有關系?”

“我還以為你真的被綁架這種事情嚇糊塗了呢,還是有點判斷的嘛。車子處理起來還不容易?司機也一樣,只要撇清關系就可以了。畢竟在咱們這幹著幹著,因為不滿現在環境,而跳到競爭對手那裏去的人,比比皆是。你說呢?”

“爸爸,那也就是說,一開始,這件事就是您策劃的?為什麽要這樣?”星塵覺得後怕,如果當時她沒有靈機一動,把手機丟在車下,恐怕當時就沒人找的到她了。

“你要想繼承我的家業,這點小事都理解不了嗎?也罷,看在你還算有勇氣來找我的份上,我就告訴告訴你,為了得到想要的東西,要怎麽不擇手段。”他再次從椅子上站起來,示意星塵坐在沙發上,他接著坐在她對面。

“千答集團,原本和我們合作得好好的,這幾年翅膀硬了就開始琢磨著和我四楓院家對著幹。你以為我會幹坐著看著他們發展壯大到超越我們的那一天嗎?當然不可能。在它有苗頭之前,就要扼殺掉。這是咱們家能長盛不衰的法則。我也不是沒有和他們好好談過,之前潤林安市的地,我本意就是在咱們拿下來之後,與他們聯合開發,為此甚至放棄了和智博集團的另一個合作。可是他們呢,恩將仇報,耍了花招拿到了那塊地。”

“可是,那時候咱們不是走了正常的投訴程序,讓他們停了那塊地嗎?”

“正常的程序是要走的,因為社會需要規則。但是,規則不是為我們這些頂層的人制定的,或者說,規則要由我來定才行。他們不跟在我身後玩,非要搞事情。那麽,就讓他們看看誰才是老大。綁架的罪名還不夠的話,還有更猛的等著。”

這時候,星塵並不理解“更猛的”是什麽。她全心全意想知道自己被綁架的始末。“也就是說,您利用自己人綁架我,然後把罪名加給千答?千答那麽多人,只是個普通人綁架我,根本就動搖不了他們分毫吧?”

“只要找能動搖的就可以了。高高在上的董事長難道不是最好的選擇嗎?”

“哪會那麽容易,哪有這種級別的人親自去做這種事的!”

“是啊,並不容易。他有他自己要背負的罪名,這個只是配菜而已。只要有證據證明是他指使的就行了。星塵,你記住,細節決定成敗。車牌登記在千答員工親屬名下;車子多次出入千答集團;我的司機因為對所發工資不滿轉投千答旗下;在千答工業的庫房發現綁架現場;最重要的動機:我們阻礙了他們獲得潤林安市場的最大路徑。最後再來致命一擊:董事長辦公室發現了策劃這次綁架事件的草圖。哈哈!誰會想得到,受害者其實是施害者呢?”四楓院大人臉上的笑容詭異而又恐怖。

星塵忍耐著反胃的感覺,繼續追問:“我能理解你是怎麽做到搞到那個車牌,這個操作很簡單;車子多次出入應該是你去拜訪的時候特意開的吧;他們的庫房沒有人,也很容易就可以偽造現場;動機也是原本就存在的。但是綁架草圖放到千答董事長辦公室?就不怕被他們發現?”

“綁架草圖這種東西最簡單了,隨便找個人都可以。有時候不要想的那麽覆雜,最簡單的就是最制勝的。”

“我知道了……清潔工人,是吧?你只需要在警察查到他那裏之前,讓清潔工人提早一點扔在不易發現的角落,或者清潔工人壓根就不去打掃那裏就好了!實在沒有在搜查時被發現,就讓清潔工去舉報?”

“我的女兒還是有點聰明啊。原本我並不打算這麽做的,但是你給了我一個更好的方案!”他似乎真的在考慮這麽做。

星塵顧不得反感,她有更好奇的問題:“可是,司機師傅怎麽會為了你做這種事情,還要乖乖被抓?”星塵猜測著那位可憐的司機現在正在哪裏躲藏,如果父親說的是真的,那麽他很可能很快就會被逮捕。

“人心靠什麽衡量?利益而已。如果用一個人的牢獄之災可以保證家人的安全和衣食無憂,是不是就會動心呢……”他意味深長。而星塵理解了他的意思。

“卑鄙!”

“卑鄙?這是世界哪裏不卑鄙?你給我成熟一點!將來你是要繼任四楓院一家的人,如果這點能力都沒有,那就是個廢物!”

“即便是利用我嗎?把親生女兒往火坑裏推?”她情緒越來越激動。

“想要追求,卻不想要犧牲嗎?親生女兒又如何,這只是給你的小小歷練罷了。更何況,你根本就沒有什麽性命之憂。我只是讓人把你帶過去廢工場裏,打了些鎮靜劑而已。連繩子都沒有綁,只不過兩天沒吃東西,至於把自己想得那麽苦麽!真是沒出息。早知道,就應該讓他們再綁你兩天,不要那麽早就把你放出來!”他憤怒站起來,踱步到了窗前。“說到這,以後不要讓你的那些同學多管閑事。當初若不是因為浦原喜助和平子真子都是很有發展的孩子,我是不會讓你和他們走那麽近的。還要提醒你多少次,多和朽木白哉接觸。你和朽木家的婚約永遠不可能失效!還有那個女孩,綁走你的時候她就在附近,手下的人匯報的時候,我就很擔心她會壞事。本想找機會幹掉她,可是幾次都錯過了時機。果然後來她又帶著你那個朋友調查來調查去,還提前到了千答工廠,當時聽警察跟我匯報的時候,真是驚到我了,如果他們早一步行動,我的計劃就全失敗了!”

“不要對愛醬下手!爸爸,求你了!她什麽都不知道。以後我會看住她的!您說什麽我都聽,只要別對她下手!”星塵突然放下冷靜,哀求到。

“既然這樣,那以後你只要乖乖聽話,把精力更多放在家族事業和翁草社的事情上,我就可以考慮。”他還是頭一次見長大後的星塵求他什麽。

星塵身體止不住顫抖,她不想再追問下去了。她把手插進睡衣兜裏,努力控制自己情緒。“是……。真是抱歉了,父親大人,我先回去休息了。晚安。”

第二天,她躺在床上翻手機,看到了新聞:智博集團二把手被殺,而千答集團董事長成為最大嫌疑人。她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。這應該就是他口中更猛的料吧……看來,昨晚自己哭幹凈的淚水,確實無法再流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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